问 路

      前些天去六部口办事，在音乐厅下了车，向一个登三轮的老头打听三十一中，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在三十一中东墙外。老头六十出头，模样慈祥，一口京片子，老北京无疑。出乎我的意料，老头说不知道有个三十一中。来的时候朋友告诉我，三十一中离音乐厅很近，下车一打听即可。
       我又向老头打听北辛平胡同，这是我要去的具体地址。刚才还耳聪目明的他突然变得昏聩，怎么也不明白北辛平这三个字，我只好作罢，并为他杞人忧天起来：耳背，不识路，怎能以蹬三轮为业呢？不知是否因儿女不孝，或本就是无依无靠的孤老，生活无着，不得不拼其衰力，挣几个钱艰难度日。正在怅然，老头目露电光，与刚才判若两人，说：“这么着吧，给我10元钱，我拉你去找！”此言如鞭，狠狠地抽着我，定眼看老头那张贪婪的脸，愤然一笑，疾然离去。
       行不远，见一位大妈，问三十一中，答很近，一定要亲自领我去。我把刚才的事儿说了，大妈怒而骂之：“缺德带冒烟儿的，穷疯了，生人问道不容易，更别说就这么两步道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