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虫趣儿(七)

已有 527 次阅读    2019-11-12 19:56

麻 雀

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,麻雀的大小、体色极为相近,身体呈棕、黑色的斑杂状。

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逮麻雀了,可以用夹子打或棑网扣。夹子有竹制和铁制的两种,打到非死即伤。棑网用食诱捕麻雀,可以捕到活的麻雀,但麻雀气性极大,很难养活。还有一种是在田间布下大网,小伙伴们齐声呐喊,俟有鸟儿飞入,众人一起拉网,有时候还能捕到百灵、老西儿。那时候麻雀是四害之一,人人痛恨,捕多了还会受到表彰。后来发现麻雀除了吃粮食外,也捕食蝗虫、蛾子,功过相当,是我们过去错怪它了。那时,我自己还做了个弹弓,是用树杈做的,一天可以打下六七只麻雀。弹弓一撒手,只听声音就知道是否打中了,每次打中,麻雀飘飘悠悠落下来,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,回家母亲会炸了给我们吃。

下边发生的两件事,改变了我对麻雀的固有看法,也对麻雀有了好感。

那天去广济寺,寺里僧人在圆通殿的西窗台上为麻雀准备好午饭,是一把光灿灿的小米,窗台面积窄小,麻雀便利用了紧挨窗边的一棵松树。每只麻雀衔了一粒粮食,都会马上返回树枝上。数十只麻雀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树枝与窗台之间穿梭着,形成一片褐色的疾雨。因为吃食的麻雀如果占据着窗台,就会有许多同伴因没有占脚的位置而挨饿。每只麻雀都遵守着这种游戏规则,或者说是友爱的原则,让我看到它们在朴素生活中保持的品质。

夏天去南戴河,我家后面有一处废园,院内野草疯长。有一株草(惭愧由于没有植物学知识,不知何草)直不愣登长了一米多高,旁叶无出,顶端有穗,如同乐队的指挥棒。一只麻雀俯冲过去,草低头,就在麻雀要掉下去的时候,它飞开,再俯冲。我以为其乐趣已经超过了荡秋千。隔了一会儿,麻雀找来一只伴侣,它俩对冲落草,两力相抵,草竟不晃。于是两只麻雀快乐地大叫,重新玩这个游戏。如果两只麻雀落在草上的时间不一致,草就一定要弯腰,而另一只麻雀会扑空,重新开始。当它们稳稳地共居一草时,便会大叫,炫耀这一胜利。

我没想到麻雀会搞游戏,我以为它和老鼠一样,只为生存奔忙。麻雀不仅游戏,而且幽默,有搞笑态度。过去我小瞧麻雀了。它不仅懂得生存,还懂得“生活不过是游戏,艺术也不过是游戏,虽然是高尚的游戏。我们生活在一个喧杂的时代,想要逃避它,只有一条出路,那就是做梦。我们在梦中见到这个坚不可摧、玄秘深奥和清晰可见的世界。”(博尔斯《文学只不过是游戏》)这段话我刚刚读到,但废园的两只麻雀显然已经早就读过了,且已在实践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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